连辞是在第二天夜里离开清泉镇的。
除了婉月,他没跟任何人告别,只给校长留了封信,说家里有急事,暂时请长假。虽然知道他要离开,但当她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,发现那个她平时最关注的位置空空如也时,内心的失落如海潮般席卷了整个内心。平时那里会坐着连老师,每次进门他都会笑意盈盈跟她打招呼,而此时此刻这张最熟悉的办公桌已经空了——桌上的连老师的物品被移走了,墙上的清泉明月图消失了,课程表被新的覆盖,连他常用的那支钢笔也不见了。
同桌说,凌晨时分看到有黑色轿车驶离学校,车速很快,像在逃命。婉月的心像被掏空了一块,她疯了似的跑到上次她跟连老师亲密接触的秘密基地,那里还留着他们昨天相拥时的浪漫。
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像潭死水。英语课换了个古板的老头,讲起课来像念经一样。婉月坐在教室里,总觉得少了点什么,连窗外的树都好像没以前绿了。她开始频繁地走神,作业本上的字迹越来越潦草,好几次把“teacher”写成“lian ci”。
爷爷看出了她的不对劲,某天晚饭时突然说:“那姓连的小伙子,不是咱们这山里能留得住的人。”婉月抬起头,看见爷爷浑浊的眼睛里映着灯光,“他身上的气太重,不是教书育人的气,是……刀光剑影的气。”
婉月没说话,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她想起连辞腕骨处那道浅浅的疤痕,想起他偶尔接电话时瞬间冷下来的眼神,想起那些穿黑色西装的人……原来爷爷早就看出来了。
半个月后的一个傍晚,婉月去镇上超市,听见几个男人在议论南方码头的火并。“听说了吗?连家跟陈家火并,死了好多人呢!”“可不是嘛,听说连家那个留洋回来的大少爷亲自带的队,下手狠着呢!”“啧啧,那可是条人命堆出来的码头……”
婉月手里的油瓶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她转身就往家跑,眼泪糊了满脸。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,连辞真的是黑帮家族的人,他所谓的“家里有事”,是去参与一场可能会死人的火并。
她不敢想象连辞拿着枪的样子。在她心里,他永远是那个站在讲台上笑着讲伦敦街头趣事、会把粉笔扔出漂亮弧线的连老师,而不是什么双手沾满鲜血的黑帮少爷。
夜里,婉月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像极了连辞第一次给她讲课时,落在他发梢的阳光。她忽然想起连辞说过,等她英语考到全班第一,就带她去看海。
“骗子。”她小声骂了句,眼泪却流得更凶了。
门板突然发出“吱呀”一声**,像生锈的合页被硬生生扯开。婉月猛地睁开眼,心脏在胸腔里撞得发疼,窗外的月光恰好照在她脸上,映出瞳孔里骤然收缩的惊惧。
“谁?”她的声音裹在被子里,发闷又发颤。
没有回应,只有沉重的呼吸声,像破损的风箱在拉动,混着什么东西滴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,“嗒、嗒”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婉月刚打开灯,房门就被推开了半扇。月光顺着门缝涌进来,连辞正扶着门框喘息。晚风卷着山涧的凉意掠过他汗湿的额发,左臂的伤口又开始灼痛,深色的血渍已经浸透了衬衫布料,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。他抬手叩门的动作带着克制的颤抖,指节叩在松木门板上的声响,在寂静的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婉月带着睡意的询问:“爷爷?是您吗?”
连辞喉结动了动,声音因失血有些沙哑:“婉月,是我。”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婉月穿着浅色棉布睡衣站在门后,发梢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卷。看清来人时,她眼里的睡意瞬间被惊恐取代,连辞苍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“连老师!”她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指尖触到他胳膊时,被那片滚烫的湿意惊得倒吸一口冷气,“你受伤了?快进来!”
连辞的体重压在她肩上,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,却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。婉月扶着他往里走时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克制的颤抖,每走一步,他的呼吸就重一分。将他安置在竹椅上时,她转身去拿药箱的动作都带着慌乱,膝盖撞到桌角也没顾上揉。
拿来药箱,婉月小心翼翼的查看连辞臂上狰狞的伤口。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着,混着泥土和血痂,显然是被利器划开的。婉月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,豆大的泪珠砸在自己手背上,烫得她指尖一颤。
“怎么弄的?”她的声音哽咽着,指尖悬在伤口上方,不敢碰又忍不住想触碰。
连辞抬起没受伤的右手,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泪:“处理了点家事,不小心被划伤了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睫毛,“别哭,这点伤不算什么。”
他的指腹带着薄茧,触感温热而粗糙,婉月却觉得那处皮肤像被火燎过一样发烫。她猛地别过脸,打开药箱的动作带着刻意的慌乱。酒精棉擦过伤口时,连辞闷哼了一声,她立刻停下动作,抬头看见他咬着下唇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“很疼吗?”她的声音更轻了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“不疼。”连辞看着她低垂的眼睫,长而密,沾着细碎的泪珠,“看着你,我一点都不觉得疼,你是我最好的止疼药。”连辞眼含温柔的笑意,看着婉月给他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,他的脸渐渐靠近,温热的气息吹拂到婉月的脸上。
婉月的脸倏地红了,从耳根蔓延到脖颈。她低下头,用镊子夹着棉球蘸碘伏,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。碘伏渗入伤口时,连辞的肌肉还是绷紧了,她立刻停手,用干净的纱布轻轻按住:“忍一下,马上就好。”
她的指尖微凉,带着草药皂的清香,覆在他滚烫的伤口周围,竟奇异地缓解了疼痛。连辞望着她专注的侧脸,灯光在她鼻尖投下小小的阴影,嘴唇抿成倔强的弧线,睫毛上还挂着没掉的泪珠,像沾了晨露的蝶翼。这几日处理家族那些龌龊事时攒下的戾气,在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。
“婉月,”他低声唤她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缱绻,“我好想你。”
婉月的动作顿住了,纱布在指间捏得发皱。她能感觉到连辞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,温柔得像山间的溪流,一点点漫过她的心脏。这半个月他突然失联,她每次路过英语办公室都忍不住张望,课本里夹着的、想给他的野花早就枯成了标本。
“我……也想你。”她的声音细若蚊蚋,却清晰地钻进连辞耳中。他温柔的笑了起来,牵动了嘴角的伤口——那是争执时被碎玻璃划到的,婉月立刻伸手想去碰,又猛地缩回手,只把药膏挤在纱布上,一圈圈仔细缠绕。
包扎好伤口,她才发现连辞的衬衫早已湿透,便转身去拿爷爷的干净褂子。回来时看见他靠在椅背上睡着了,眉头却依然皱着,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。婉月轻轻给他盖上薄毯,蹲在旁边看了许久,直到这深夜的灯光的散出迷人的光晕将两人圈在小小的温暖里。
后半夜连辞发起高烧,迷迷糊糊中总在唤她的名字。婉月搬了竹榻守在他身边,每隔半个时辰就换一次额头上的凉毛巾。他滚烫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力气大得惊人,嘴里喃喃着:“婉月,不要离开……”
婉月的心像被什么攥住了,又酸又软。她反握住他的手,轻声应着:“我在呢,不走。”
天光泛白时,连辞的烧退了些。婉月趴在榻边浅眠,发丝垂落在他手背上,带着淡淡的皂角香。他醒来看了她许久,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,替她拢了拢滑落的毯子。窗外传来竹扫帚划过庭院的轻响,他知道是婉月的爷爷起来了。
连辞起身想去解释,却被竹榻的响动惊醒的婉月拉住。她红着脸摇头:“爷爷他……”话没说完,堂屋门已经开了。
白胡子的老人背着竹篓站在门口,晨光勾勒出他佝偻却挺拔的身影。看见婉月房里突然多出来的年轻男人,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惊讶,只是平静地扫过连辞手臂上的绷带,又看了看婉月泛红的眼角,什么也没说,转身走进了屋后的草药园。
婉月这才松了口气,慌忙催连辞去歇息。她收拾屋子时,指尖总在不经意间触到昨夜碰过他伤口的地方,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。
白天的时光变得格外漫长。婉月在学校里频频走神,数学课上盯着窗外的发呆,满脑子都是连辞苍白的脸。放学铃一响,她抓起书包就往家跑,书包带拍打后背的声响,和她加速的心跳声奇妙地重合。
推开家门时,闻到的却是浓郁的草药香。连辞坐在堂屋的竹椅上,正和爷爷一起翻晒草药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,将他原本凌厉的轮廓柔化了许多,他听爷爷讲每种草药的药性时,神情专注得像个认真的学生。
看见婉月回来,连辞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,仿佛换了一个人,他连忙起身想迎婉月,不曾想起身时牵动了伤口,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。婉月立刻跑过去扶住他:“不是让你躺着吗?”
“跟爷爷学认草药呢。”连辞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艾叶,“这个能止血,对吗爷爷?”
老人捻着胡须笑了:“还知道举一反三。”
晚饭时,婉月特意煮了爷爷珍藏的野鸡汤。她给连辞盛汤时,汤匙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,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一起,又像触电般缩回,脸颊都泛起红晕。爷爷默默喝着酒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了然的笑意继而又转变成隐隐的担忧,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,他仿佛又看到了婉月妈妈见到婉月爸爸时的身影,其实,婉月是他的外孙女,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女孩,他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伤害。而连辞很显然并不像那个最适合她的那个人,但是爷爷知道,情到浓时,哪怕粉身碎骨,也不会让两个相爱的人分开。爷爷高兴,是因为自己的外孙女找到了自己的最爱,爷爷也很担忧,是因为这个小伙子似乎不能带给婉月安定的幸福。
入夜后,婉月帮连辞换药。看到他伤口周围新生的淡粉色皮肉,她心疼不已。她用棉签沾着药水轻轻涂抹,突然被他抓住手腕。
“婉月,”连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“我这次来,是想告诉你……”
“别说。”婉月猛地抬头,眼里闪着水光,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。”
连辞看着她倔强的样子,突然笑了。他抬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,指尖划过她温热的耳垂:“傻丫头,我是想说,等我处理完那些事,就来这里,永远都不走了,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。”
婉月愣住了,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。她不是没想过他们之间的距离——他是家境显赫而身世神秘的英语老师,而她只是大山里的普通女孩,他们的世界本就隔着万水千山。
“你不用……”婉月的话还没说完。
“我愿意。”连辞打断她的话,目光坚定得像山巅的磐石,“不是因为逃避,不是因为责任,不是因为任何事情,只是因为是你。”
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耳后,温热的触感顺着血液蔓延到心脏。婉月咬着唇,眼泪却流得更凶了。这些日子积压的思念、担忧和不安,在这一刻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水。
连辞慌了,笨拙地用没受伤的手替她擦泪:“别哭啊,是不是我说错了?”
“没有。”婉月抽噎着摇头,突然踮起脚尖,飞快地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吻,然后转身跑出了房间,留下连辞愣在原地,手抚着被吻过的地方,温柔的笑了,那笑容像温柔的温柔的月光,洒满了整个房间。
婉月每天放学回来,都会在庭院里看到连辞的身影。有时他在帮爷爷整理劈好的木材,单手收拾木柴的笨拙的模样惹人喜爱;有时他坐在门槛上看书,阳光洒在他身上,像幅静止的画;有时他会去草药园帮忙,虽然总把草药认错,却学得格外认真。
爷爷看在眼里,却始终不多言语。一天傍晚,婉月被老师留堂辅导,迟迟未归。夕阳把草药园的影子拉得很长,爷爷放下手里的活计,对正在翻晒药草的连辞说:“进屋喝杯茶吧。”
堂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粗陶茶壶,爷爷给连辞倒了杯浓茶,茶叶在水里舒展翻滚,像极了他眼底复杂的情绪。
“连老师是城里来的吧?”老人呷了口茶,目光落在窗外的玉兰树上,“这棵树是婉月爹娘亲手栽的,那年婉月刚满周岁。”
连辞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,知道老人要说正事了。
“她爹是山下中学的老师,娘是采药的姑娘。”爷爷的声音缓慢而悠远,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,“两个人好上的时候,谁都不看好。城里来的先生,怎么会跟山里姑娘长久?可他们偏要在一起,就在这屋里拜的堂。”
茶香在空气中弥漫,混着淡淡的草药味。连辞安静地听着,看见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。
“婉月三岁那年,她爹娘去山外买课本,遇上了山洪。”老人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搜救队找了三天三夜,只找回她娘常戴的银镯子。”他指了指婉月房间墙上挂着的相框,“那是他们唯一的合照。”
连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照片里的年轻男女笑得灿烂,男人穿着白衬衫,女人梳着麻花辫,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。阳光落在他们脸上,美好得像场易碎的梦。
“婉月长这么大,没吃过什么苦,就是性子太犟,像她娘。”爷爷放下茶杯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“认准的事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”他看着连辞,眼神里带着审视,“连老师,你是读过书的人,该知道什么叫责任。”
连辞放下茶杯,站起身郑重地鞠了一躬:“爷爷,我知道您担心什么。我家里的事确实复杂,这次受伤也是因为家族内部的纷争,但我向您保证,绝不会牵连婉月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只要我活着,我一定会对她负责,照顾她一辈子。”
老人看着他眼里的认真,沉默了许久,突然笑了:“你这孩子,倒跟她爹年轻时一个模样,眼里有光。”他起身往灶房走,“我去给你热碗鸡汤,婉月这丫头,总怕你吃不好。”
连辞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消失在灶房门口,端起茶杯一饮而尽,茶的苦涩里,竟品出了一丝回甘。
婉月回来时,正看见连辞在帮爷爷劈柴。夕阳的金辉落在他们身上,一白一黑的头发在暮色中格外和谐。她跑过去抢过连辞手里的斧头:“说了不让你碰这些!”
连辞笑着揉她的头发:“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我想明天就回学校,可以上课了。”
爷爷在一旁收拾柴禾,慢悠悠地说:“连老师这胳膊,怕是得养些日子,正好帮我把后山的草药翻晒完。”
婉月愣了愣,看了看爷爷眼里的笑意,又看了看连辞明亮的眼睛,突然明白过来,脸颊瞬间染上红晕。
那晚换药时,婉月发现连辞的伤口愈合得很好。新生的皮肉像嫩粉色的花瓣,层层包裹着愈合的伤口。她用棉签轻轻涂抹药膏,突然被他握住手。
“婉月,”连辞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温柔,“等我伤好了,找个周末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,好不好?”
婉月的心跳漏了一拍,抬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里。她用力点头,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,这次却是甜的。
窗外的玉兰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晃,树影投在窗纸上,像一幅流动的画。连辞低头吻去她脸颊的泪,尝到了咸涩里的甘甜。月光又开始顺着门缝涌进来,比重逢那晚更明亮,仿佛在温柔地注视着这对心意相通的人。
连辞知道,家族的纷争还没结束,他终究要回去面对那些风雨。但此刻看着婉月亮晶晶的眼睛,他突然有了勇气。只要能守住眼前这份温暖,再大的风浪他都能扛过去。
而婉月依偎在他怀里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阻碍,只要身边有这个人,她就什么都不怕。草药的清香和他身上的气息缠绕在一起,在寂静的夜里酿成了最动人的芬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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